[忘羡]见我

哇哇大哭,还好他们最终还是守在彼此身边

逢川:

给亲爱的阿茶 @洋葱茶 的生贺
是认识你的第二年啦。
 


——含光君见我如何?
——山为山,水为水,万人非你。
 


蓝家藏书阁典籍浩瀚上万卷,蓝忘机几乎都是一一读过的。临窗而坐,风檐展书,一瞬之间就能让心里平静下来。
然而书中所写终究还是人间事,且隔了一层,像是个桃源乡,略去了不足为人道的部分。单单看这纸上天下,其实没什么意思。
蓝忘机给佩剑取名避尘那年,也是按家规将将能下山游历的年纪,同蓝启仁对答的时候却说,世不可避。
世不可避,但愿避尘,阅世一场,身不留尘。
蓝启仁捻须点头,他说忘机,前十二年我要你潜心古卷,只愿你有个坚忍心性,明白是非善恶,孰可为孰不可为。
往后的日子里,行走人间,就要自己去看了。
蓝忘机低头行礼。
凡世自有其可爱的部分,也自有其恶浊的部分。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皆可是天堂一般或是地狱一般的地方。蓝忘机年年走过人间,仍然像个过客,万事入眼,平淡得像是当年临风一页页翻书的时候。他遇见魏无羡的前一天,其实已经听过云梦江氏的此子何其顽劣,然而第一眼看时,只来得及看见月下一身紫衣。
本是人间富贵色,既重且沉,被年轻人生生穿出鲜活跳脱的明艳来,月色落上银线钩织的莲花纹络,就溅起一线流水样的光来。
陌生的、活泼的,同空气中不熟悉的隐约酒香一样,属于那个和曾经的蓝忘机无甚关系的人间。
蓝忘机的脚步就在那时顿了一下。
 
蓝忘机生在姑苏,魏无羡却仿佛比他对这里更为熟稔,不论是深巷酒家还是市井食肆,魏无羡出门一趟,身上往往就能带回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这一堆小玩意儿里倒顺手捎带了蓝忘机一份,蓝忘机没有收,其中有些于家规不合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退。魏无羡为这个特意理直气壮来找他理论,听闻那些得来不易的小物件统统归了蓝启仁屋里一个“禁”字封着的木箱,好不心痛。
心痛过几天,又跟没事人似的,照送不误。
蓝忘机去过彩衣镇,却从未见过镇上的手艺人能把平平无奇的点心和玩意变出如此花样来。他读过县志,然而魏无羡带回来的彩衣镇,是县志上从未提过的。
魏无羡为此倒是很自得,蓝忘机摇头:“所求之道非此而已。”
“这个我知道啊,”魏无羡笑说,给他指彩衣镇的方向,山下宛转的流水人家,人间烟火。
“彩衣镇在那里,”他说,又指了指远处那片天上悠悠浮着的云,“你们蓝家在这里嘛。不过也亏得你们,个个都是不嫌冷不思凡的。”
蓝忘机心念一动,目光渺渺原本落在云上,如今落在少年人语气轻巧间、眉梢那一点笑意里。
阅书阅世阅人,并没有人给他排出个先后来。那一瞬他只是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既见魏无羡此人,便如见那片曾经疏离的红尘俗世,软红万千。
 
时人皆说,魏无羡自夷陵死里逃生,性情大变。到底变了多少,却含糊起来。提起射日之征时他一人一笛戾气何其之重,反而倒像是表功了。
之于蓝忘机,他再也不曾见过魏无羡当年那一身紫衣。江澄让他换回来,魏无羡只笑着说:“黑衣有什么不好啊,耐脏。”
这也许是实话。当年那一身紫衣跌入夷陵乱葬岗,滚上血滚上灰,也就成了一片暗无天日的墨色。
他想起曾去夷陵的那次,魏无羡站在乱葬岗脚下送他,远远地那一身黑衣融进夜色里,几乎再也分辨不出界限来。不论是血灰是尘土,落在黑衣上,也就再也不甚鲜明,旁人可只作相安无事。
可他也见过下山采买杂物的魏无羡,提着土豆和其它杂七杂八带给山上人的小玩意,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街头卖艺人耍把式,仍然像个普通的过路人,一身都染着烟火气息。
然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夷陵老祖”,身边骤然空旷的魏无羡不以为意,提起东西,照样慢悠悠地,走回他的乱葬岗去。
蓝忘机想起魏无羡有一次半开玩笑的话来,“你看,我不避世,世来避我。”
他笑说,“我就变得有那么可怕了吗?”
你没变的,蓝忘机想。
从头到尾,不过是当年那一身紫衣染上了些个血和灰罢了。
从头到尾,不过人言可畏罢了。
 
世不可避,虽然如此,纸上的暖凉人间,对他来说,曾经仍然是有如隔水观花的存在。然而魏无羡来了,凭着带回来献宝似的满把小玩意儿,一把就将他拉进喜怒哀乐的红尘里。
而魏无羡走了,魏无羡曾经指给他看的人间,都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只有眉间眼角那一点笑意,历历在目。愈想愈痛也愈鲜明,魂牵梦萦十三年。
 
蓝忘机想,何谓大道。
世事薄如纸,千秋两行诗。一个人一辈子活成书上笔墨寥寥两三行,就无话可说。修到神仙万事休矣,冷眼观世,便再也于己无关。他曾经以为自己要成为那个翻书人,而今愿意把自己落笔进尘世,当书里一个平凡过客。
然后去遇见另一个过客。
 
 
他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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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河图《天光之外》



用毕生梦境 来交换 某一眼流转顾盼
但凡足以求得 片刻都似圆满
余下一切神销魂断
云过巫山 月上广寒 你说消散便为你消散



生日快乐: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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